一枕黄粱

[全职高手][乔叶]风与悠远森林的密语 Chapter 5

这几天笔记本出问题了，不停死机重启死机重启，重装系统也没办法……sad

结果就是打两个字电脑卡十分钟（。

从身体内部涌出的青白色火焰，细细密密地将自己包裹起来，延伸而出的光之纽带，像是羽毛之类又轻又薄的东西，远远地飘向那一片废墟之中。

耳畔响着奇异的曲调。

幼年嬉耍时吹响的叶片，天明时振动翅膀的鸟类，溪水撞击在水面突出的石块上溅出水花——总之是这样，柔和又细腻的声音。

黄白猫扬起了长矛。

光的另一端，黑夜里大猫雪白的毛发也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粒。他在灰烬里奔跑，比卷过森林的风还要迅疾。魔物甩动的尾部被他死死钉在了地面上，而另一只猫飞快地绕过了地面残余的火星，刃爪沿着矛尖破出的伤口深深地刻进去。

歌声仿佛流水一样在燥热的空气中流淌着。

那把伞再一次撑开了，魔物徒然伸长的指爪直直撞上去，发出金属撞击一般冰冷的响动。大猫握着伞柄，一步也不后退的模样，身体微微前倾着，一条腿在松软的土层上踏出深深的脚印来。

身体一瞬间变得无比轻松，有更多的看不见的东西从更深，更深的地方喷涌而出，沉沉坠在手中那柄长刀是冷的，却有源源不断的暖意从小腹升起。

乔一帆望着光的彼端。

黑夜里熊熊燃烧的火，魔物和猫的影子交织闪动着。他们的动作都格外迅捷，一眨眼就要失去目光里刚捕捉到的那运动的轨迹。

魔物被斩断的一截尾刺从空中坠落下来，滚到他所隐藏的灌木旁边。那一截肢体上还流淌着新鲜的血液，暗红色渐渐渗进泥土里，把那一片地面都染成了微妙的黑红。

伞柄里抽出了细剑，叶修整个身体的重心似乎都压在了剑身上。斗篷猫从魔物的左侧悄无声息滑下，爪刃横过腰腹部破碎零乱的鳞片，斜斜拉开一条破口，而叶修的剑锋则带着巨大的冲力，沿着那一条裂口穿透了魔物的身体。

剑尖撕裂肉身的声音十分轻微。

之后是魔物由尖锐转为低微的嘶鸣。

忽而生出了兴奋之类的情绪，似乎并不完全出自自身，而来源于歌声所链接的另一方。

叶修拔出了长剑，巨大的魔物身体向前方倾倒，血液飞溅的方向是相同的，瞬间染污了成年雄猫雪一般洁白的毛发。渐渐熄灭的火光映在他半张脸上，与初前没有丝毫区别的笑容，却又含着更为微妙的一些东西。

战士。

荒野独行的猫。

仿佛追逐着战斗和纷争而生存，突兀感受到的那种愉快的心情，是确确实实的。

他享受着战斗，以及与战斗相关的一切。

从身体弥生出的火与光也渐渐黯淡下来，最后刹那间破碎成漫天光点，像是蝴蝶翅膀上洒落的粉尘，隐没在浓郁的夜色中了。

叶修甩脱了剑脊上的血滴，重新插回伞柄里。他的耳尖，侧脸，还有半块斗篷都带着斑驳的血渍，却也不急着擦拭。

他就这样站在了那丛灌木前，稍倾着身体看着乔一帆。

“你是赞牙。”

并非询问，而是判定的语气。

斗牙与赞牙。

在微草成长起来的猫们都曾在更为幼小的时候，接受过这样的教导。

共同战斗的伙伴，相互交托信任与生命。

赞牙是……能够用歌声作为力量来使用的，特殊的，罕见的猫。

传说中微草曾经有一名十分强大的赞牙寄居，同时作为现任首领的搭档而存在着，在并不那么遥远的过去，那名赞牙离开了。

不是受伤或者死亡之类的原因，而是如同许多逐渐老去的猫，要回归普通的，远离争斗的生活中去了。接替了他的位置的是一只更年轻的猫，乔一帆很少能在村里遇见。

他作为一名普通的斗牙被培养着，教育着，直到被宣告无法成为合格战士的那一天。

“我有一点好奇。”黄白猫绕着他走了两圈，“赞牙的资质，理论上是从出生那一天就已经决定了。”

“那么，小乔你呢？”

这样的问题，灰猫无从回答。

这一个夜晚，变动着实太多，也来得太突然。他仿佛上一瞬还在如今已变作焦灰的棚屋里安静地浅眠，只一睁眼就身处血与火焰肆虐而过的大地之上。阴之月渐渐被云层掩去了，因而夜晚愈更沉寂黑暗，四处没有声息，村民们想必已经逃远了吧。与黄白猫同行的另一只猫裹在宽大的斗篷里，蹲在魔物的残躯之上，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从这个方向也看不出个究竟。

成年大猫的体型，比之他而言要高上些许，和他说话的时候，就稍稍低着头。尚未完全干涸的污血从叶修左侧脸流下来，一眼望去添了不少不那么亲和的意味，大猫只是拿手背很是随便地蹭了蹭。

乔一帆说不出话来，叶修也没再问，站原地琢磨了会儿，招呼着那边的同伴一齐离开。这村子还有不少幸免于大火的棚屋，只是一考虑到那些不知何时又将回返的猫，谁也没打算继续留宿一晚。

那柄刀现在由叶修那个小包裹里掏出的一卷粗布牢牢绑缚在乔一帆背后。他之前携带的包裹没能从棚屋里带出，全身上下唯一的物件也就剩下这把长刀。刀的重量比原先的包裹要重些，不过夜里行路的速度并不快，叶修一路走走看看，说不上什么负担。

等到阳之月即将升起，他们在森林中一片开阔地歇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