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

[全职高手][韩叶]泥牛入海 四

正和林敬言说的一样，其余三个人都还在前来B市的路上，现在是无缘和大家见面了。叶修把接下来一年联盟的基本安排讲了一下，冯宪君再把各个战队挨个关怀一遍，会议流程就差不多走到了头，步入自由活动时间。

林敬言到霸图这边和前队友们寒暄了几句。从他宣布退役到现在，也不过两三月的时间，重新再见面却偏偏有了种好久不见的错觉。他精神看着挺不错，长途旅行后本该有的风尘仆仆的味道很淡，和韩文清说话的时候，他还不忘问了下霸图其他人的情况。

除了韩文清和张新杰，张佳乐这几天也在B市。他跟着国家队大部队一起活动，到了这种队长副队长出席的场合，就自个儿溜达着到处玩了。张新杰摸出手机看了眼，微信朋友圈里刚po出一连串小龙虾的图，张佳乐剪刀手的自拍夹在里面。

张新杰问林敬言：“散会后你去哪儿？”

联盟给林敬言安排的也是这间酒店，只不过他昨天凌晨才到，一觉睡到下午，再去和几个联盟行政方面的工作人员见面，和选手们的行程基本是完全错开的。林敬言想了想，直接报了自己的房间号，他还要在B市待上几天，一点也不排斥老朋友们上门打扰。

他和叶修住同一层，走廊这头第一间是王杰希，隔壁是许斌，往后几间归了兴欣。之前冯宪君提过，方世镜坐的那班飞机是今天半夜到，估计到时也要分到这一层来，还能赶在蓝雨一班人回G市前先见一面。

“今晚应该会很热闹，”林敬言完全能脑补出蓝雨在七楼大会师的场景，笑着摇摇头，接着说，“还好这边隔音不错。听说昨天晚会结束后，义斩的楼队长又接着闹了下半场，上楼来找兴欣的人打牌——”

看来隔音的确不错。

霸图的作息时间一直都比较固定，韩文清昨晚仍维持着早睡的习惯，十点准时上床休息，完全不清楚楼上的动静。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他又下楼一趟，这回是走的楼梯，在楼梯间里还碰上了打着呵欠的王杰希。大概同为B市地主的微草，昨晚也加入到了同楼层的联谊活动之中。

这时候大家开始三三两两往会议厅外走。

“八点半了……”林敬言看一眼手机，问韩文清，“一起走？”电梯离会议厅大门不过五米距离，一群人挤在那里等，有几个不耐烦的拐去另一头走楼梯了。要挤上这一班电梯，实在很有难度。

“还是走楼梯吧。”张新杰提议。

林敬言没什么意见，毕竟是下楼，从酒店顶层到住宿楼层那点距离，还算不上问题。几个人正准备去楼道口，韩文清又被冯宪君单独叫住了。

联盟主席看起来心情仍然很好，毕竟依照今晚透露的一小部分规划来看，荣耀职业联盟在未来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游戏竞技走了这么些年，还称得上新兴产业。他这个年龄，当初接了金成义的班，涉入到荣耀这个游戏的职业化中，如今能看到这个产业更加成熟，冯宪君几乎要有一种家长送孩子上大学的欣慰感。

他格外和蔼地对霸图队长微笑：“文清啊，看你之前听得挺认真，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肯定是有的，就是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

在座这么些队长副队长，私底下打自己小算盘的太多了。转眼就是第十一个赛季，在争夺冠军的战场上，各个战队之间照旧剑拔弩张，一定要把这一路上的障碍踏平清空，才能触碰到最后的宝物。联盟针对世界赛展开的一系列规划，其中总有一两条更特别一点，好好利用，战队的整体实体极可能就能得到提升。

韩文清陪着主席东拉西扯了好一阵子，有选择性地说了一些。从国家队的角度来看，这一回初步的战略设计理论上也还是挺有效果，至于具体如何，得看接下来几个月里具体的实施情况。聊过二十分钟，冯宪君总算是注意到此时已空荡荡一片的会议厅，一挥手放了他走。

拖到现在，就不存在等电梯的问题了，韩文清出门时正好赶上这班电梯，门合了一半。他喊声等一下，快步跑过去，看电梯门重新打开来。

门里面站着个叶修，正摁着开门的按钮。韩文清先前没注意，不知道他留下来又做了些什么。他本来拎着电脑包，估计嫌麻烦，顺手搁到了电梯一边的扶手上。                

“六楼？”叶修随口一问，准备按下楼层键。他手快，说话是赶不及了，韩文清伸手先拦下来，再开口：“不用，我也去七楼。”

电梯平稳地下降着，叶修把手揣回兜里，侧脸对着韩文清。他盯着那块显示楼层的液晶屏，数字一格一格地跳动着，离目的地还有一小会儿。电梯中途没有停下来过，只他们两个人一人一边站着，连顶上排风扇的声音都显得清晰了。

下到十二楼的时候，叶修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冲韩文清伸出一只手来：“老韩，手机借我一下呗。”

除了用于打荣耀的电脑之外，韩文清对于数码产品并没有什么追求，现在用的手机还是好几年前那款，没用保护壳，后盖有少许划痕。叶修一说，他就从裤兜里摸出手机递了过去。

手机没设密码，于是叶修按亮屏幕，手指左右一滑轻松解了锁。他点开键盘，飞快地输进一串数字，按下保存。

下一刻这手机就重新物归原主，原主拿疑惑的眼神看了过去：“这是什么？”

屏幕还亮着，通讯录自动跳到Y开头那一部分。叶修不用手机的怪癖，联盟中很多人都知道，他那一栏里，韩文清以前写的是嘉世的固定电话，后来改成了兴欣的固定电话。而现在，下面多出一行来，是个陌生的十一位数字。

电梯停在七楼，叶修拎着电脑包抬脚往外走，边走边扭头和韩文清说：“我的手机号码，联盟给办的，以后找我打这个号就行。本来是待会儿邮箱通知你们，正好碰上，就先给你了，少发封邮件。”

他轻描淡写交代完，一抬眼望见走廊那头站了几个人，正靠着他隔壁房门说话。

“队内活动？”走过去也不过几步路，叶修在衣兜里摸房卡，偏头打量一圈霸图联谊小组。张新杰和林敬言从会议厅下来有一段时间了，张佳乐倒是刚从外面回来的，还拎了半兜子夜宵。

这几个人里秦牧云是最年轻的，见到叶修过来，连忙喊了声叶神。张新杰和张佳乐是跟国家队走，韩文清从Q市过B市来，队员里就只带了他一个，正值夏休，宋奇英白言飞他们另还有别的安排。

对年轻辈的选手，叶修的态度往往要更温和一些。兴欣正式进入职业赛圈子也不过一年，这期间和霸图的寥寥数场交锋，秦牧云的发挥还是足够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他笑着搭了几句话，刷开房门，握着门把手往下一压。

韩文清也走到霸图这群人里面，透过叶修肩膀看见他身后打开的门。这天晚上显然兴欣是没有活动了，方锐提过一回，说也是明天回去。叶修则和林敬言一样，要继续盘桓在B市，直到五个人集齐，做完充分交流，才开始下一步行动。

“老叶要不要来凑个热闹啊？”张佳乐举起夜宵袋子，凑上去啪啪啪拍几下叶修。国际赛刚结束那几天，国家队内部搞些娱乐活动的时候，他被几个战术大师玩过好几次，尤以叶修为甚。他这个邀请，就多半怀着点不可告人的心思了——队友联手坑个人，多轻松的事！

叶修对他呵呵两声。

当谁看不出呢？哪有自己送上门被折腾的，搞什么花样作死大赛。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着，发完邮件再看了会儿电视，难得地早早休息了。

第二个梦出现在这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