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

[全职高手][韩叶]明日隔山岳 Chapter 30

虽然还有一个小时才到7月不过……我跑出来一次（。

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就开始闭关赶死线啦争取720顺利生w

“现在该叫你叶修？”

楚云秀发来了私聊。

烟雨在冬季转会窗吸纳了那对在圣诞活动中崭露头角的姐妹花，常规赛里一路表现也算得上不错，最终顺利挺进季后赛。作为联盟里稀罕的女性选手，她和苏沐橙关系格外要好，因此和叶修也相熟，私底下单敲什么的，完全不会突兀。

“那是当然。”叶修回四个字过去，想了想，又接一句，“恭喜打进季后赛。”

楚云秀十分坦然地收下了这位开荒大神的祝贺，接着问他：“你这名字以前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沐橙肯定清楚，要不黄少天，看他和你挺熟。不对，前阵子蓝雨那样子不像啊。或者韩文清？你们两个第一赛季的，知道点内幕也正常……”

她猜来猜去打了一大段话发过来，叶修两眼扫到最后，食指中指下意识在鼠标按键上蹭了蹭。

“别猜了，哪来的那么多人知道。”

楚云秀在屏幕另一头撇嘴，跟他说：“行行行，总之记得让沐橙等我一起看下周上的那档剧。”

女生们彼此间的小活动，叶修从来不插进去，只兢兢业业当个传话的中转站。他关掉聊天小窗口，从窗帘被风卷起的缝隙间朝外望了一眼。苏沐橙跟着兴欣其他人出门逛了，大约是没注意到手机铃声，楚云秀才找到他这儿来。

叶修挑战赛后被一杯酒放倒睡了整整一天，接下来连着几天都被队里所有人按着要求好好休息，不光禁止熬夜，连午睡都补了回来。陈果她们出门的时候他还在床上睡着，一起床就面对着空荡荡的度假山庄。

他这间房被特意安排在风景最好的那一面，窗户往外是木质的廊桥，下方是连绵的人工沙滩，与人造湖相接。如果有那份心情，只消一撑窗沿翻到桥面上，能一路走到湖水半深不浅的地方，一小段向下的阶梯沉入水中。换做是夏季气温正好的时候，在这儿度假的客人就能直接从这里下水游泳。

不过现在天气还是有些凉。

叶修拉开一边窗帘，往外探出半边身体。起风了，西斜的阳光落在湖面上，打出一片波光粼粼。

第七个赛季时听说韩文清买了房。那一年霸图队长的薪水还没涨到之后的千万水准，却相差不甚远，何况他平时花销少，又有额外的商业代言收入，钱攒一攒也就有了。

叶秋和他面对面坐在餐桌两端，听他说房子的详细信息。Q市临海，韩文清买的是海景房，开发商把周边都规划好了，衣食住行一条龙。联排别墅中间那一户，出门走不远就是海。全权委托的室内设计工作室把二层面海的房间之一装了整块的落地窗，夜里地灯点起来，格外有情调。

“什么时候顺路去看看呗？”叶秋吃得差不多了，另一盅子汤还剩一半。他拿勺子拨了拨面上漂着的几颗葱花，笑着问韩文清。最近几年职业选手在各地置业的不少，常规赛赛程不那么紧的时候，他偶尔还应邀去其他选手的房产处做过客。

他没在外面买房，就在嘉世宿舍待着。赛季里战队事情多，选手基本都还是住宿舍的，只有夏休冬休的时候，各自回各自家里住着。叶秋假期不回家的事情，在联盟里虽说算不上众所周知，清楚的人也远超过了一只手的数。

韩文清点点头，他那边霸图队员早就去玩过，还将就着地理环境搞了个不大不小的party，连烧烤架子都支起来了，闹到半夜一群人在地板上东倒西歪睡了一地。

“你假期要来的话，提前说一声，我好把客房收拾出来。”

要收拾的不光是客房，韩文清也是常年住战队宿舍的代表。房子那边一空就是好几个月，即使雇了保洁员定期打扫，难免会照顾不周全。主卧客卧全是要再自行清理一遍的。

去看海吧。

韩文清接着说。

叶修翻出窗户，到桥面上坐着，两条腿从栏杆的间隙伸出去挂在半空中。金黄的沙子从他悬空的两只脚下方延展开来，潮水一波一波浸过沙岸，这么一看倒有些海的味道了。

离他们上次常规赛里的见面已经过了一年有余，中途有过短暂的视频交流。韩文清把摄像头压得十分低，叶修看到他半张脸，连同身后房间小部分的景象。看起来像是霸图那间宿舍。一应摆设都没怎么变动过，床似乎稍微挪了下位置，不过变化也不大。一边墙上倒是多了张大漠孤烟的海报。拳法家的装备与通常在比赛中会见到的那一身银装并不完全相同，更像是开发部那边做出的概念性外形，看上去格外酷炫有型，拳套上笼着一层鲜艳的焰色。

要是游戏角色也能像人一样，能说能想，叶修大约还能和大漠孤烟去叙个旧——哪怕是在远古的网游时期，被一叶之秋那杆却邪挑过的角色不算少，拳法家也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对决场次的那一个。一叶之秋和大漠孤烟打了这么多年，从网游野外打到职业联盟的正式比赛上，换成数据记录，输输赢赢。这两个顶尖账号的历史也就是嘉世霸图两支豪门战队的历史。人们看到嘉世和霸图，想到一叶之秋和大漠孤烟，然后就是隐藏在背后的两个操作者。

斗神和拳皇。

称号既赋予游戏角色，又赋予给予它无上荣光的人。

“我回来了。”

那么再一次在街角的相遇，似乎便不那么突兀了。

叶修把听筒扣回去，拣走剩下几枚硬币。电话亭是全封闭的，玻璃的弧形门外站着霸图队长，又是一年夏休，他穿着T恤和运动裤，依旧戴了墨镜。门一推开，阳光顿时像是大堤开闸放水一般泄下来，把叶修朝外探出去的半张脸连同韩文清的后脑勺映得金灿灿的。

韩文清见到叶修的第一句话，不是他预想中的先问来由，也不是颇有可能的发怒。他站在门口不挪脚，叶修就出不去，硬生生卡在电话亭门口，被太过热情的阳光刺得差点流眼泪。

“叶修。”

说这两个字时，韩文清的语气并不像是在简简单单称呼面前人的名字。两个字，他一字一顿地念出来，每一个音节都硬邦邦地砸在空气里。

他平常神色就偏严肃，不论是职业选手圈内部说笑，还是荣耀相关论坛上网友聊天，拿霸图队长一张黑脸开玩笑都是时有的事。叶修见过这人当真发火，他自己一向是无所谓的，然而这回，即使韩文清表情还没什么大变化，他却有了点不太妙的想法。

有个说法是，人身体里多少都还剩着那么些动物的东西。这是从进化之始就一代一代随着血脉沿袭下来的，或许会逐渐淡化掉，但永远不可能彻底地消失。

叶修想，这说法似乎还没那么无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