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

[全职高手][韩叶]涉江采芙蓉 Chapter 3

都是些老梗……

笔记本还没修好sad

三人最后在暖阁里寻了张空桌坐下。

二楼的位置视野良好，隔着大约齐腰高的雕花栏杆望过去，便是层层珠帘轻纱后婀娜的女子身影。张佳乐像是气还未消，看叶秋叫侍女过来斟茶，便做出副鄙夷的样子，哼了一声，说：“来花船上喝茶，甚么兴致。”

这边厢话音未落，那边叶秋又招了招手，让再上一坛子梨花白。韩文清皱了眉看他，刚要开口，叶秋手就伸过来把他嘴一捂，接着笑着说：“可不是要以酒待客？这一坛子好酒，张小将军切莫吝惜了。”

酒早早叫人烫过，叶秋亲手来斟。

澄碧酒浆白玉杯子，他一只骨节明晰的手松松持着，笑语晏晏来劝酒。张佳乐到底架不住他嘴上工夫，台上瑶琴还未奏到一半，半坛子酒就下了肚。

他一杯接着一杯，叶秋也跟着一杯又一杯，韩文清把玩着那二指大小的茶宠，看叶秋稍稍仰起头将白玉杯一倾而尽，袖摆随着手上动作掩了下半张脸，几乎要以为自白日里身边这人就给悄无声息掉了包去。

酒毕竟不是这么个喝法，十几岁的少年人，拿但求一醉的架势硬生生灌了半坛，半刻之后就开始坐不稳了，脸色绯红，连叶秋再明显不过的套话都辨不出，磕磕巴巴地回应着。

叶秋在那套了半会儿，总算是玩够了，招呼小侍把已渐入醉梦之中的人送到另一边渡夜的房间里休息，又喝了半杯茶，拉着韩文清要走。

韩文清到这时候还没完全弄清楚叶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叶秋眉眼清明，半点不似有酒下肚的模样，然而叶秋的酒量谁不清楚？

……也就刚入京来的那张小将军会落了套。

才把人哄成大醉的罪魁祸首举着袖子给同伙细看，宽大袖袋里分明坠着包湿沉沉巾帕，用巧妙手法牵在小臂上，从外面粗粗一看竟看不出分毫痕迹。

感情那半坛子好酒不是进了肚子，反都敬了这一边衣袖了。

叶秋一面小声说笑一面引着韩文清往船上阴影处拐：“……所以说年轻人可真好玩，老韩啊，这要比你那年好糊弄多了。”

不好糊弄的那人到了这一年照旧不好糊弄。

韩文清跟着叶秋从后头小窗翻进了一处房间，叶秋又拽着他往床下钻。

这房间布置颇为讲究，即使甚少在意金银器物，韩文清却也一眼识出了那前朝的花瓶儿往代的扇面儿。只是摆设再好，床底终究就那么一块地方，叶秋蜷进去已有些掣肘，何况韩文清更高些，被扯着缩在里面，两个人胳膊腿都拧到一块儿去了，出门时特意换的一身好衣服在床下这么一滚，灰土立马糊得到处都是。

借着床帐外那一星灯光，还能瞥见叶秋鼻尖上沾着的指甲盖大小一片灰。

韩文清手臂压在叶修身上，要他说个清楚：“算计着来钻人床底？叶秋，这不是你的作风。”

叶秋又要拿手去捂他嘴——

门外已经响起了轻巧的脚步声。

两个人不约而同屏了呼吸，从床脚一线缝隙往外看。女子的绣鞋掩在杏色裙摆下步履婀娜踏进来，桃红的鞋面上拿金线绣了缠枝莲花。紧跟着的又有个落地粗重些的脚步，女子身形挡着一半，看不出个全貌。叶秋被韩文清手臂箍着，又怕惊动外边人，不好挪动身体换个角度看仔细，只瞄到衣裙后一角织了银线的白色官靴。

寻欢客？

听着外头窸窸窣窣的动静，叶秋心里难得犯了糊涂，哪个出来做正经事的临走了还要光顾这船上生意？

然而这到底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韩文清手心一痒。

他们现下正是个紧挨一起的姿势，叶秋也算到了弱冠之年，还是瘦，总比不上他北方朔风里长起来的体格，竟像是被他整个给搂怀里。叶秋不在意这些，自顾自拽了韩文清的手过来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写字。

[张佳乐丢了兵部节令。]

这不是什么稀罕物事，带着兵的他们这些人，人手一份的，要说这节令有多大权力，不过隔年上京当个凭证来面见朝上主事的。换成他们两个里随便谁，既已混熟脸，这凭证的意义就不剩啥了。

是以张佳乐虽当时着了急，之后还能来跟着喝酒。

韩文清反手覆住叶秋手背照样子写字回去。

[外面？]

他也不多写，料定叶秋知晓他意思。叶秋极细微地一点头，头顶床架忽就一沉。

那对男女滚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