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

[全职高手][邱叶]三千年后 Chapter 2

本来是老叶生贺顺便写给某个基友的，结果变成了硬盘里的天坑……拖延症晚期不治。

科学和逻辑被我吃了，嘎嘣脆，牛肉味，让我回忆起了半年前编论文时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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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极端安静的环境下，人的思维反而会异常活跃。

机体设置过目标坐标点之后，会启动内置的人工智能航行系统，连带着在指定空间点的跳跃也会自动进行。除非进入到极其危险的陨石带，或者遭遇突发情况，驾驶员是不必进行过多操作的。

这就注定了长途航行的沉闷与无趣。

普通运输舰在类似的条件下，通常会采取船员轮班进行短期休眠的应对方式，然而作为军用HCSM的操作者，他们必须清醒着随时预备进入战斗状态。近年来黑潮的侵袭愈发难以预测，何况还有邱非获得的信息来做加注，两台机体的运作，不容许出现任何的疏失。

邱非借由战斗格式的探测器观察着将他们严密包围的这一片星空。

虽然进行了精神接驳，叶修那边传递过来的讯息却不多，君莫笑两侧的护翼都已经展开，以十分稳定的速度在战斗格式右前方飞行。他们从行星背面绕行过去，到达下一个架设好的空间跳跃点。

无数的空间折叠穿越使航行变得更加高效而快捷，但两台机体必须经过有效的绑定，才能避免在强行扭曲空间的跳跃过程中被抛入不同的坐标点。

叶修先一步发出了连结讯号。

在已经形成的精神通路中，一点微小的信息也足够明显。邱非很快从广域观测中转移回注意力，战斗格式在固定程序指令下迅速转变机体结构，驾驶舱下移至能量炉核心位置，最外层护甲内收，同时迅速与君莫笑机体接近。

君莫笑的外观与他上一次所见时已经有了明显区别。“那一次”事件之后，曾经在基地最下层中心研究所工作的关榕飞，随着叶修去了兴欣，主持起那边的机体改制升级工作。以前一叶之秋的维护修缮也是由这个人接管的，但从君莫笑这一架HCSM之上，并不能找出多少与如今已不再归属于嘉世的那架王牌机体相似的地方。

以灰黑为主色调的机体尾部装甲已经从原本的立式转而向两侧倾斜展平，略微向外突出的武器支架下陷，君莫笑在彻底接触战斗格式的前一秒完成了模式修改。

两架HCSM通过内置的桥式连接模块对接完毕。

为了抵御可能的电子风暴，机体的驾驶舱都沉入了最中心的位置，被层层装甲包裹着。以叶修为主导，邱非辅助，暂时组合成一个整体的两架HCSM开始了空间跳跃。

毫无疑问，每一位HCSM的驾驶员的体质都经历过特殊调整，以能更加适于太空环境。远程跳跃造成的意识模糊仅仅只是一瞬间，邱非重新拥有身体的控制权之后，先确认了一遍他们目前所处的坐标。

和星图并没有偏差。

属于叶修的那一线精神波动平稳地振动着，昭示着这位同行者早已进入正常状态。接下来的航段紧密分布着数个空间点，因此两架机体仍然保持着连接，速度稍微降了下来。

星空看久了也就那个模样，以黑色为背景的无限宇宙，燃烧着的恒星连同旋绕的小行星带，人体对于时间的感知逐渐会被外界的一成不变所感染，变得模糊不明。邱非所熟悉的近地作战带给他的经验，在陌生的跨越数个星系的航行中实在显不出多少用处。

战斗格式内置智能系统报时到第九十五个小时，机体突然来了个大幅变向，君莫笑那一侧的折翼打开了，高速的滑行使特种金属制造的翼面拉出了一小串迅疾的光焰。

邱非稍迟一步反应，和HCSM深一步同调之后，驾驶者在感知上仿佛是纯然使用自己的眼睛观测。他们绕行开那一片深黑色在他的视线中融化，弯折，又像是奶油一样黏糊糊地淌开来。那恰好是一颗巨大行星的最外环，漂浮着的数不清的碎石块被黑色的奶油覆没，悄无声息地吞进黑暗里。

叶修的声音就在他大脑深处响起来——事实上这只是精神传输所模拟出的反应。隔着重重机械构造与能量循环结构，另一边的驾驶舱里叶修发来了讯息。

[战斗格式加载了多重模式组件？邱非，注意我这边的操作……我马上会再次操作转向，你在脉冲信号到达三秒后启动K模式。]

这个“马上”来得非常快。

严丝合缝几乎相当于第二层皮肤的驾驶服隔绝了一部分机体的震动，剩下那一部分与那一缕脉冲信号一同被察觉到的同时，邱非加深了与战斗格式的联系。意识通过胸口的“钥匙”投射向机体的能量中枢，人脑和智能系统接触联合，他下达了模式转换的指令。

在高度同调的前提下，指令与其说是传达给机体，不如说就是传达给驾驶员本身。君莫笑旋转着向星空的另一端穿刺过去，如同引擎一般牵引着两架机体的联合体运动。战斗格式随之开始飞速拆分重组，本来介于人形与战机形态之间的机体外表在一瞬间转变为了梭形，尾端内陷，将黑洞洞的能量喷射口暴露出来。

君莫笑的形态转换也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它和战斗格式紧密连接着，形成两个融在一起的最简单的几何体。能量炉在新的模式下爆发出巨大的粒子流，无边际的宇宙里没有空气，这一刻连光也淡薄了，人体在驾驶服的紧窒包裹中迎来不可遏制的震颤。

并没有上下左右的实际区分，机体的运动却确实给人一种坠落的错觉。

他们撞进又一个空间点，仓促极了。

叶修那边的讯息只传过来一半。

{邱非，注意——}

注意什么？

机体周围的磁场明显出现了紊乱，连着他的视野也是颠倒破碎的。那一片翻涌的黑色还在不断蠕动增殖，吞进更多的碎石碎冰，把那颗倒霉透顶的行星也给吞掉一半。黏腻的触手伸展出来，在虚空里飘飘荡荡，遥远而黯淡的群星背景里，徒然长出朵巨大的海葵。

再往后已经不再是他们所能知晓的了。

磁暴的作用下，空间折叠变成了空间乱流。战斗格式内置智能受到触发，先一步启动了绝对防护模式。两架HCSM拆分开来，各自卷进了不可计的能量潮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