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

[全职高手][韩叶]明日隔山岳 Chapter 32

下午要和小伙伴出门，虽然会带电脑但是晚上过夜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网，先把今天的份发了（。

第八赛季的冬天，韩文清在训练室做完一轮日常训练，随手点开一个荣耀相关网站的主页，看到页面顶端换了条浮窗新闻。

叶秋退役，斗神陨落。

之后他开始下一轮训练。

不同于九赛季之前根本不在公众面前露面的叶秋，霸图队长在长年的媒体访谈，战队宣传，商业广告中，营造出了一个颇为具体深刻的形象。霸图粉丝在论坛上粉粉黑黑掐得你死我活的时候，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也是“我们队长纯爷们真汉子”。角色与真人同出一辙的强硬风格，是外界对他最明确的印象之一。

但人身上又不是啪一下贴个标签，从此就固定下来再无变化。荣耀世界还有种种战术陷阱，何况现实更多莫测。他并不激动，冷静到了能仔细思考那条短小简单新闻背后意义的地步。关于叶秋本人的情绪在那个瞬间之后被他压入思维最深处，连一丝波澜都不再起。

或许从网游时期开始的联系，相对于这个联盟中大部分的职业选手而言，算是长久得多，硬要往更进一步计算，却难以找出什么实在的定位。在数年赛场上的对抗争斗里，他们熟悉彼此甚而深深铭刻进了本能，这种默契在大多数时候是能十分省却功夫的，可也会有那么一些时候——

叶修想，他一定知道。

而韩文清想，他没有说。

走过这条巷道，尽头再一拐就是霸图俱乐部的侧门。他们停在这里，路灯的光从身后打过来，把两个人的影子都拉长了，溶进前方一片黯淡的阴影里面。叶修心想这可真像是沐橙她们看的爱情剧的情节。有回全明星周末楚云秀来找苏沐橙玩，姑娘们在他房间开起了茶话会，而房间正经的主人经过电视柜到靠墙的桌子上拿水杯，正巧看到电视屏幕上深夜男女主角痛哭分手。

不太好看啊。

他轻声说了一句，然后伸手拽住了韩文清的胳膊。

“老韩，来交换秘密？”

叶修这个名字，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一直不为人知。叶修藏得太好，除了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的苏沐橙，所有人都可以说是被他骗过一次。他像是做了个盒子，又做了精巧的锁，一层层锁上，直到某一天，盒子重新打开。

这是叶修的秘密。

而如果换到上帝视角，把时钟的指针往反方向拨动，并不那么遥远的同样的夏日里，叶修告诉韩文清。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他重复这句早已说过的话，嘴唇在另一个人的耳边微微翕张，吐出潮湿而暧昧的气音。韩文清被手臂上施加的力道拉得稍稍偏过头来，不太明亮的光线下，叶修的瞳孔显得比平时更黑一点，照例透出他所常见的那种愉快的笑意来。

这个熟悉却多了些陌生的味道的叶修接着在他耳边说话：“用这个来交换？”夏季，即使入夜也仍余着热度，还有人体的温度，淡而始终不曾消退的烟草味道。叶修说话的声音更低下去，恰恰维持在他能听清的那个音量之上。

叶修另一只手绕过他脖颈。天气实在不太能用舒适来形容，韩文清从后颈到背心都出了些汗，和手臂的皮肤碰上，触感有些奇怪，两个人黏黏糊糊地凑在一起，然后他听到叶修笑了一声，叫他低头。

韩文清比叶修略高一些，换做以往，叶修没来由地让他来这么一遭，他一概是要先拿怀疑的神色询问一道的。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古怪的氛围作祟，还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他低下头。

而下一秒，有什么柔软而湿润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嘴唇。

“……你的秘密。”亲吻的间隙里，话音变得含糊而断续，韩文清却到底是听清楚了。

“你喜欢我。”叶修说。

他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道给狠狠撞到了墙上。

背脊磕在粗糙的墙砖表面很有些疼，可能刮出印子了，然而现在谁都来不及去在意这些。叶修仰起头，原本仅仅止于双唇碰触的吻已经飞速进步到一个无比少儿不宜的层次。先前被他抓住的那条胳膊现在从他腰后环过去，卡在另一边腰侧，力气很大，简直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牢牢地固定在墙面。

单纯把他从前的经历提取出来，在个人感情这方面，叶修的经验值并不太多。他没谈过恋爱，即使是中学时期少年少女玩耍式的约会，因此也没接过吻，没有更进一步的其他体验。看起来另一位当事人也不那么熟练，过于急迫的深入，齿尖磕在下唇，拉出血痕，腥甜的铁锈味立时在唇舌交缠中弥漫开来。

迷迷糊糊里叶修似乎是喊了声痛，很快又被另一双嘴唇给封进去。方才的一番推挤跌撞，两个人彻底没进了那一圈黑暗地方。坏掉的路灯灯杆就立在旁边，上面乱七八糟贴了一堆小广告，他找不到个确切的视线落点，就半眯着眼睛去分辨那广告上的字。

太暗了，还没认清几个，他又被摁着后脑勺强行转过头。韩文清在他下唇再啃了一口，这回还要疼不少，摆明了是刻意的。腰侧那只手本就扣得足够紧，恐怕再过一阵子都要留下淤痕，而男人还要往前一步，膝盖顶到他两条腿中间，太要命的位置，叶修没来得及继续腹诽这人是有多记仇，先给这动作吓了一跳。

无论是环境，时间，还是季节，乃至穿着，他所面临的一切都让他脑海中拉响了尖利的警报。首先是热，两个人挨得太近贴得太密，胳膊胡乱缠着，叶修右手还环在韩文清颈后，只是往背中央下滑了几分。他们像横穿过无垠沙漠的渴水旅人，把彼此的唇舌当做千辛万苦寻到的绿洲，咂摸着搜刮每一丝的水分。

这条小巷太安静了，再没有别的人经过。因路灯熄灭而形成的阴影将他们安稳地包裹着，叶修下意识想往后靠，身后是坚硬粗糙的墙砖，没留给他任何后退的空间。他一面向下滑，又一面被韩文清连带着往上提。

来回反复中似乎产生了更为微妙的化学反应。

叶修从叫人晕头转向的亲吻里抽出半分精神，发现了一桩当下并不会让人很愉快的事情。

他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