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

[全职高手][韩叶]食鬼人 七

感觉tag该换成全员主韩叶（。 点心车开到后镜头切韩叶片场。

他们冲到大街上时，周围人还不太多，想来一大半都没察觉到方才那一阵震动的实质。有几个年轻人可能是平时就比较有危机意识，背着补给充足的登山包从后面居民楼溜出来，蹲马路牙子上特好奇地四处张望。

罗辑过去尝试着搭话。他穿着言谈都十分学生气，很快就融进了和谐快活的聊天环境里。

那几个人都是Z大的学生，出来合租方便做课题，一说到相关话题，立刻就能牵出一堆关于学校教授实验室的吐槽。

“是吗？我导师不介意这个啦，我在这边搞了两个月数据，也没被催过。”罗辑说。他那个项目刚进入收尾阶段，有一堆样本数据要处理，兴欣二楼专门给他开了个机房，自建的服务器简直是没日没夜在跑。最近因为叶修这事，兴欣上下都转入了地狱加班模式，某些需要手动整合的资料，他就有些顾不上了。张教授听说了他这边的情况，也间接知道一些联盟的内情，在每周视频总结时特地表示理解，让罗辑不用急着交项目报告。

学生们表达了一番羡慕嫉妒恨，穿红外套那个男生从登山包里翻了包饼干出来，嚼着说：“其实我们专业就是做检测的，之前实验室都搞过地震波检测的课题。”

“我以前一个师兄也进过类似的项目组，”罗辑说，“感觉近几年技术都很难有突破吧，光是硬件就是个大问题。”

“是啊是啊，”那个男生点头附和，“那时候我刚进实验室，就是个打下手登记录的，分析下电磁波频率啥的。”

他把一块饼干嚼完了，神秘兮兮地把头凑过来，小声说：“跟你们说个事啊，其实我晚上下楼拿外卖的时候，看到楼门口那个信号接收器上有个特别高的峰值。”

旁边一个半张脸埋在毛线围巾里的学生立刻也兴奋了：“就是老三上个月自己装的那个？”

出现在他们对话里的那个老三此时显然不在场，变成了一个背景式的神秘人物。罗辑听着他们讨论，往左右看了下。

地震还没彻底过去，就方才聊天那一小会儿，人行道平滑的石砖下还传来些沉闷的震动。这时候周围特别热闹，隔壁咖啡厅出来了一大串顾客，小区里上年纪的大爷大妈也慢腾腾下了楼，三五成群散在人行道上。

方锐的打扮在大爷大妈们花花绿绿的棉睡衣包围下毫不失色。

他在浴室里听到陈果一声喊，头顶上泡沫没来得及冲干净，就拿毛巾一裹跟着蹿下了楼。好在他没被热水浇昏头，还记得外面正值寒冬，顺手在门口衣架上扯了件外套套在最外头，不至于一出门就被冻成二傻子。

陈果盯着外套上的小碎花，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哪来的红高粱模特队代表？”魏琛点了根烟，给方锐新造型来了个总结性的评价。

“不懂时尚就闭嘴，”方锐熟练地回怼，“你没看今年迪O秀场？我这是走在时代前沿。”

他又裹了裹外套，两只手都缩进袖管里。这件颇具乡村时尚风的碎花大棉袄是半年前包子出公差带回来的礼物（虽然并未指定送给谁，也没有人愿意主动认领），尺码大到不可思议，以方锐这个身材，足够一直包到小腿中段，只留半截小腿和光脚在寒风里起鸡皮疙瘩。

张佳乐实在受不了他这原地震动，礼节性给贴了张保暖符纸：“你真当自己是普通受灾群众了？”

普通算不上，受灾是真的。

余震过去后，一行人受邀到车库观摩了方锐上月新买的suv的遗体。车前杠没了，大灯只剩半个，车顶整个凹陷下去，驾驶座一侧车门丢了半拉，断面十分光滑。相形之下，轮胎反而保存得完善多了，至少每个都待在原位，不过是后轮全瘪，左前轮少了大半螺钉。

“万松岭那里我记得有个检验中心。”方锐说。

他换掉了碎花大棉袄，穿着十分居家的优O库厚棉T和运动裤，蹲在地下拆卸品相看起来最完好的那只车胎。车库顶灯光线不太够，魏琛友情赞助了一团莹白色的光球，悬在半人高的位置，大家围了一圈借光低头往下看。

轮胎缝隙里填满了和方锐进门时那件外套上相似的褐红色泥浆，内侧一些小块的泥点都有些干硬了，需要稍用点力抠下来。方锐没怎么拨弄那些斑点，把轮胎转了下，受磨损较厉害的胎面朝内。轮胎朝外那一面，大片红褐泥斑外层还覆着些东西，在近距离光照下反射出一点湿润的光泽。它本身应当是没有颜色的，就仿佛某些软体生物的分泌物，半透明，带一定黏性，甚至近似于胶质。

“万松岭检验中心现在挂名在联盟总部下头，”魏琛直接在那团光球上戳燃了一根烟，又在陈果眼神警告下默默掐掉了，“整个送过去的话，你这车胎怕是要被切片处理。”

方锐特别惆怅地叹了口气，说：“是啊，一个轮胎管我一个月工资……”

“好好好给报销——你这轮胎怕不是24K纯金镶钻的？”陈果吐了句槽。兴欣表面上虽然只是间书店，连分店都没有，但作为联盟数得上名号的一大组织，各种单子的报酬津贴数额，对普通人来说绝对属于YY小说范畴。方锐刚从呼啸转到兴欣时，他们财政情况还不太理想，开出的基础工资略低于市场价格，但即使是那个时候，随意攒几个月薪水，也够二环内首付了。

金贵无比的轮胎被仔细封进不透光的密闭胶袋，暂时丢上了包子那辆吉普的后座。陈果走在最后面锁门，借着门口壁灯看了下手机。在光线不足的环境中，由手机拍摄的照片难免存在大量噪点，放大后局部更是出现了马赛克效果，她只能大致辨认出轮毂表面几道稍深的划痕。

“和车门不一样。”唐柔说。她眼神好，哪怕隔着一段距离，还是这种糊成一团的图片，也能一眼瞧见那几道痕迹粗糙的边缘。

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大家多少都犯起困来，因此关于这个问题，她们没再进行更多的讨论。

书店楼上有睡房，以前陈果独自经营时，有事待得太晚，会直接歇在店里，再之后有唐柔和叶修常驻，又另外腾了床位出来。但楼上空间有限，现下还没到必须要一大帮子人打地铺留守的事态——

张佳乐跟着包子去了后面小区。为了活动方便，陈果一开始便是租赁的联排，楼层不高，一旦睡梦中再度突发意外，凭借几人各自的能力，足以轻松脱出。方锐受了一天累，便留在了书店休息，没过几分钟，房门缝隙里透出的灯光就熄掉了。

从店里开车到万松岭，约莫有半小时车程。考虑到H市向来令人绝望的路况，方锐只在路边早餐摊上摸了俩葱油饼，顶着还未完全亮起来的天色开车上了路，副驾驶靠着个度假期间精力充沛的张佳乐。

车内电台还在播报昨夜那场地震的相关消息。

“……3.7级地震，震中位于北纬30.44度，东经120.08度，震源深度10公里，市区有明显震感。”

“这可不像是单纯的地壳运动。”张佳乐撕了半块饼过来，被带着少许油汤的肉馅烫得嘶了一声，“顺便，你背后是怎么回事，能稍微透个底吗？”